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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樟柯:一个村庄的文学
一个国家的落后,首先是精英的落后,而精英落后的标志就是嘲笑民众落后。
——马克斯·韦伯
“世界改变得太慢了。”
2016年,贾樟柯说,他开始对知识精英无止境的内耗感到疲倦。
那年底,他离开北京,回到故乡汾阳。他希望这样的距离能够让自己获得认识这个世界新的维度。
这种改变不仅在“更新”一个艺术家的创造力,同时也在重塑一个知识分子的行动力。贾樟柯不再仅仅满足于用“电影”的视角观察这个时代,他选择跃入其中,成为被自己观察的一部分。
2017年,由贾樟柯发起的首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开幕。
2019年,首届吕梁文学季在汾阳启航。作家莫言、余华、苏童等齐聚贾家庄。
与此同时,贾家庄作家村、贾樟柯艺术中心、种子影院揭幕。
贾樟柯宣布,最新电影《一个村庄的文学》开机。
“快50岁了,回到故乡,我把电影和文学带回来。”他说。
北青艺评:还挺好奇你会怎么去拍《一个村庄的文学》的。
贾樟柯:《一个村庄的文学》我觉得它既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电影又是一个意外。为什么说蓄谋已久呢?我大概是在2005至2006年开始连续地拍了两个关于艺术家的作品纪录片,一个是关于刘小东的《东》,一个是关于服装设计师马可的《无用》。其实我原来对艺术家不感兴趣,我对拍艺术家也不感兴趣。但是我逐渐发现一个问题,如果我把艺术家当作是一个知识群体的话,他们对于时代做出的回答、回应,其实有非常多精彩的东西。但是这些精彩的东西,因为人们已经不爱听他们说话了而变成越来越小众的话语。
那个时候我就觉得,首先我有了解的渴望,因为虽然我喜欢艺术,但是并没有机会很深入地去跟他们交流。通过一个电影去了解他们,把他们对于时代的回应,通过电影传递出来,我觉得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。所以那时候我连续拍了两部,一直想拍第三部。做导演都想拍“三部曲”,可能是有这个情结,但是第三部拍什么呢?我一开始因为想很快完成,就想拍建筑师,因为我们的人居环境和建筑对建构人际关系非常重要,但是这些建筑师,特别是我想拍那种小城市的建筑师,他们是怎么考虑这些事情的,他们有没有考虑这些事情,我觉得特别有趣。
但是到后来这个就没有拍,我一直觉得我有个东西没有完成。但它又是一个意外,我一直筹备吕梁文学季,都没有想到要拍片。因为我知道,已经够忙了,不可能做别的事,也从来没动过拍片子的理念。但是我看到最后节目单出来之后,我开始想象一个8天的流水席,中国最重要的思想者,来来去去,集中在一个地方。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很超现实的图景,突然在这个地方大家都在流动,我觉得那么多优秀的作家在一起,好像应该去拍一个片子。我才想到去拍一个纪录片。
这个纪录片叫《一个村庄的文学》,它实际上从叙事上来说,是从一个乡村的文学聚会开始的,由这个文学聚会,带出了我所关注的一些人,包括像余华、包括像梁鸿,还有别的人物,但是在拍的过程中,还会发现新的人物,他们又是不同年龄段,不同生长背景的作家。每个人的作品史都是个人经验的精神历程。它跟个人密切相关,因为他写这些作品的过程,也是经历这些心境,这些情感的过程。所以我会将作家个人的个体经验和他文学中的情感经验会聚在一起,它从结构上可能最终会形成一个最近这几十年的一个精神的历史。我其实不是在拍乡土作家,而是说因为乡村的文学聚会,带来的这样一个文学与个人生活交织在一起的图景。
北青艺评:它其实是一个时代的作家群像,背后所呈现的是一部精神史,而这一切又是从乡村出发。现在还没有完全想好拍哪些人吗?
贾樟柯:我们现在在拍余华、梁鸿,马上会拍贾平凹,其他人物也还在考虑,这三个是我相对来说更了解的。但是因为纪录片会有很多意外,在这个基础构思上,肯定会有很多新的人物,新的角度出现,慢慢地让它丰富起来。
北青艺评:这些年,你做的很多事情都和故乡有关,特别是这次在村庄里建电影院、艺术中心,搞吕梁文学季,做这些事情的初衷是什么?
贾樟柯:因为我长期生活在北京,也长期地回到山西,所以我有两地的经验。两地的经验就比较容易看出一个落差,这个落差就是像北京这样的千万级人口的城市,文化资源相对来说是非常集中的。北京的电影放映会,读书会,演讲,几乎可能每天要赶场都赶不过来。但是在中小城市,它就变成一个稀缺的资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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