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了,“筛”水(2)
时间:2019-12-13 17:04 来源:网络整理 作者:北京新闻网 点击:次
今年67岁的村民崔香娥体重只有64斤,小腿还没有年轻人的胳膊粗,每天都要把40多斤水,颤颤巍巍地挑回家。后来,村干部和邻居在她家旱井旁放了一个瓮,瓮底凿洞,连接水管,通向山下家中的大水缸,老人这才不用走几百米去井里挑水了。 “宁给一个馍,不舍一碗水。”不是南岭人小气,而是村民饱受缺水之苦,深知水来之不易。 找水难,存水难,吃水便万分珍惜。57岁的村民刘青虎几年才洗一次澡。在他的讲述中,一天是这样用水的: 早晨的洗脸水,留着下午洗手,晚上洗脚;洗碗水一般要用两遍,最后留下喂鸡…… 刘青虎说,旱井里时常会漂几颗羊粪蛋,可“羊粪蛋水”也舍不得浪费啊。 缺水,影响着村子的发展,村里很少有人养牛养猪,因为耗水多;养蜂在这里备受欢迎,因为耗水少。 2018年,张奎言的父亲张立回去世了,活到93岁,算是村里的高寿之人。 “老爷子生前曾说,自己出生时家里是从外面拉水办的喜事,过世后难道还要让孩子们拉水办白事吗?”张奎言无奈地说,还真让父亲说中了,老人过世时他就是从七八里外拉回的水。 近年来,为了方便村民从外地运水,县水利局为南岭配备了运水车。大雪封山时,天旱少雨时,逢年过节时,乡村干部就会张罗着从外面拉水,送到村民家里。 然而,远水解不了近渴。10个自然村的人散住在不同的岭坡之上,运水车不可能照顾到每家每户每个人,南岭人吃水依旧在熬煎。
11月20日,南岭村打井工程竣工仪式现场,一位村民正在用手接水。(记者詹彦摄) 集雨场上的不甘 面对现实,南岭人无奈过,抱怨过,但从未认过命。 多年来,在上级的支持帮助下,在党支部和村干部的带领下,村民们四处找水源、挖旱井、修集雨场,想尽一切办法与水“斗”。 以前,南岭村也动过打井的念头。20世纪六七十年代,政府为了解决村民吃水问题,派来水利专家勘探发现,地质构造中几乎不可能含有大量地下水。 “没办法,人们只好把主要精力转到修建集雨场上来。”老汉任其桐回忆。 集雨场是旱井的配套设施,在旱井周围选出一片平整土地,中间有小沟渠与旱井相通,为的是让更多的雨水流入旱井中。 一代代人在修建集雨场时摸索出了经验:集雨场要有一定坡度,这样水流得更快;平整土地时用石碾子压平,防止雨水下渗;集雨场上撒上石灰,可以提高水质;小沟渠中最好杂草丛生,可以阻隔水中杂物…… 集雨场兴起于何时,已经无从知晓。到20世纪80年代,村里几乎家家都有了旱井和集雨场。不过,近年来,不少集雨场土质变得疏松,慢慢难以汇集雨水。 直到张奎言和乡亲们盼来第一书记。2015年8月的一天晚上,月明星稀,凉风习习。南岭村村委大院的办公室内,村干部和村民代表正在听新上任的驻村第一书记王晓华作“施政演说”。 会上,干部群众反映最多的是“吃水难”。“解决不了吃水问题,我就不走了!”年轻的王晓华做出了承诺。 南岭村再一次选择了与水“死磕”。 其实,村民们的要求并不高,“把集雨场修一修就行”。当时,村里的集雨场因年久失修,大部分都渗水严重。 原以为挺简单的事,没想到让王晓华碰尽了钉子。从2015年到2017年,近3年时间,王晓华竟然没有跑下集雨场的项目。直到2017年王晓华任期满时,村里才重修了最破旧的5个集雨场。 “我要留下来!”王晓华不假思索地对乡亲们说,不把集雨场的问题解决了,他就不回城。 2018年,集雨场的维修资金才基本到位。 村民住得分散,卡车只能把水泥等运到山下。王晓华就领着村民,一袋一袋背、一块一块扛,沿着崎岖的山路,把物料一件件运到旱井旁。 “现在是累点,等修好了集雨场,吃水就不愁了,咱这叫先苦后甜。”王晓华不断给村民们鼓劲。 今年夏天,耗时4年之后,村内47个集雨场才全部重修完毕。不料又逢大旱,村里的旱井几乎全干了。 吃水难,依旧像一柄重锤悬于村民心上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