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客的“诗和远方”,古村的“路在何方”(2)
时间:2019-12-20 12:05 来源:网络整理 作者:皮盼新闻网 点击:次
空气清新、景色优美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在“压力山大”的城里人看来,大汖俨然是世外桃源。然而,大汖并不是大汖村民的“诗和远方”,这里只有他们一年一年不断重复劳作的生活。 记者早上来到大汖的时候,韩桂芳蒸的一锅米面窝窝刚出锅。这种用小米面、玉米面加上南瓜蒸熟的馒头,颜色金黄,吃起来带甜头。 “村里的老人冬天起得晚,许多人一天只吃两顿饭,睡醒后半上午吃一顿,下午吃一顿。”韩桂芳说,也有人按时按点吃三顿饭,比如她的父亲、83岁的韩双牛。 韩双牛一辈子生活在大汖。没上过学的他8岁开始放羊,14岁开始种地,一直到现在,一种就是69年。 在大汖,村民主要种谷子和玉米,也种一些高粱、黑豆等小杂粮。除了这些主粮,家家户户还要种蔬菜、土豆、南瓜、白菜、萝卜等。除了夏天的应季菜,土豆白菜等,是村民们过冬的全部储备蔬菜。 地并不好种。大汖的田地大部分都在山上,村民们叫堰,开凿出的一堰一堰的梯田,随着山形拐弯,长短不一,宽窄不同,养活了大汖祖辈村民。全村大大小小的地加起来有300多亩,绝大部分是旱地。 1982年包产到户时,大汖全村350人,人均不到一亩地。当时7口人的韩双牛家,分到了十几堰地,分布在好几座山上,加到一块儿不到7亩。 “一年四季靠着双脚往地里一趟趟跑,背回粮食。”韩双牛说,每年正月就得把头年冬天积下的肥料一篓一篓背到山上,背得差不多了,就该翻地了,翻完地把庄稼种进去,庄稼出了苗杂草也出来了,就一遍遍地锄草。东边锄完西边长出来,西边锄完东头又长出来。 好不容易到秋收,却是一年最苦累的时候。一个多月时间内,庄稼都会集中成熟,收割一筐背回一筐。“我家的地,远的七八里,一天最多背两趟。家里缺人手,急死也没用。”韩双牛说。 事实上,到了冬天大汖村民也闲不下来。上午10点,记者在村口碰见了背着一篓柿子回来、63岁的韩志印。 “秋分摘柿子,立冬打黑枣。”韩志印说,以前天寒地冻的时候,还要把一年烧的柴打回来。 韩桂芳家的炕烧得火热,现在大汖村民烧的是煤。说起煤,勾起了韩桂芳丈夫武林材的痛苦回忆:“改革开放前那会儿,给老丈人韩双牛家捎点煤,得先运到八里地外的另外一个村子,再翻个山头,一筐一筐背到大汖村。” 出村的路也让韩桂芳感慨,那时候没有路,村民进村出村都在山沟底的水渠里走。她十八九岁时,家里需要钱和油盐酱醋的时候,就背上百八十斤的核桃、花椒甚至饲草到山下12里远的梁家寨赶集。“走走歇歇,下一趟山要2个小时,回来的时间更长,一趟就是一天。” 后来,村民们在半山腰凿出了弯弯曲曲的盘山路。前几年,当地将这些道路拓宽,修成了水泥路。但现在也仅容一辆小汽车行驶,不能会车。 村民“诀别” 进出的路修通了,村民们却开始往外跑。 十几年来,村民们逐渐搬离。大汖村里大部分的房屋没人住,整个村子逐渐空了,老旧的住宅,因无人居住和维护而日益破败。 村主任韩国印说,大汖村在1979年有80多户、340多人。如今生活其中的村民不到20位,大多数是老人。因为人少,大汖村和这条山沟里的另外一个村庄中岔口村在2000年并入御枣口村,成为自然村。现在,中岔口村还有一个人。 行走在大汖村,大部分院落大门紧锁,不少房屋坍塌,砖瓦檩梁散落一地,散发着衰败的气息。 除了进出不便,在村里种地收入也不高。韩双牛种地的水平是大汖村民的标杆,收成最好的年头,一亩地不过产几百斤粮食,糊了口就剩不下啥了。 随着人口的减少,1998年村里的小卖铺也消失了。74岁的韩二妮爱吃豆腐,可卖豆腐的总也不来,偶尔来了也逮不住人,一眼瞅不到就走了。“不过逮住了也不敢多买,买多了没地方放,吃不了就坏了。” 教育也是抽走大汖年轻人的一个重要原因。今年57岁的韩良虎上过高中,是村里学历最高的人,毛笔字写得很好,过年时村里家家户户门上的对联都出自他的手。 “我的小学是在村里上的,那时候大汖的学校分小学和初中两部分,学校里有3个代课老师和50多个学生。上小学的时候,所有学生都在一个教室上课,老师讲高年级课程的时候,低年级学生复习,讲低年级课程的时候,高年级学生复习。”韩良虎回忆说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