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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剧2019:新热闹与老问题(2)

  同样坚持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,欧洲和苏俄的艺术家们,总是在社会剧烈变动与艺术创作出现困顿的时候,不失时机地作出理论反应与舞台变革。曾任法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罗杰·加洛蒂,在1963年发表的《论无边的现实主义》一书中写道:“艺术中的现实主义,是人参与人的持续创造的意识,即自由的最高形式。”20世纪70年代,苏联文艺界广泛讨论并确认的普遍原则是: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一个“真实地表现生活的历史地开放的体系”。

  在我们这里,早在1961年,著名美学家朱光潜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《狄德罗的〈演员是非谈〉》一文,质疑“是否所有演员的表演方法都是一个类型?”1962年,黄佐临先生在“广州会议”上发表了著名的《漫谈戏剧观》的谈话,提出打破独尊的统一格局,倡导现实主义流派的丰富多彩。20世纪80年代,更有戏剧假定性和戏剧观的大讨论……然而这些声音,极少能转化为像《静静的顿河》《兄弟姐妹》这样具体的艺术成果。

  这些年来,中央及各省市话剧院团原创话剧的创作疲软无庋、欲振乏力,问题的症结不在重返宏大叙事(在某种程度上《静静的顿河》也属宏大叙事),而在于划地自囚,难有破例。经历过“文化大革命”的戏剧人都知道,英雄、模范人物怀揣救世灵药、站在高坡上挥手指方向,体现的是“四人帮”强令推行的“三突出”(在所有人物中突出正面人物,在正面人物中突出英雄人物,在英雄人物中突出主要人物)的创作原则,而非文学家秦兆阳所大声呼唤的现实主义的“广阔道路”。

  审美多元与戏剧分众

  话剧的热闹,不止台上热闹,台下也热闹;剧场内热闹,剧场外也热闹。今年11月,做足宣传的《孩子梦》从上海移师北京,在天桥艺术中心演出,不料各方意见殊异,评价南辕北辙,主办方难以应对。11月12日,孟京辉戏剧工作室在保利剧院演出《茶馆》时,部分观众当场苛斥演出者对不起老舍、对不起《茶馆》,并要求退票。

  对此,我只从戏剧活动自身的内系统,谈谈“观众的再发现”。多年以来,鉴于对镜框舞台/幻觉主义戏剧用一道无形的“第四堵墙”或有形的乐池,将舞台与观众截然分开的不满,许多实验戏剧家千方百计地寻找打碎这道无形/有形障碍的方法,发展出三面舞台、中心舞台、小剧场戏剧,以及在各种日常生活空间的表演方法。然而这类将观众请上台或演员走入观众席的互动方法,在不断滥用中,已沦为一种意义稀薄的外科手术,缩短舞台与观众的物理距离,不一定能缩短戏剧与观众的心理距离。

  另一方面,随着时代的发展,今天的观众更有知识,更有主见,兴趣更多样。他们走进剧场,可能是为了艺术熏陶、思想启悟,可能是为了休闲、娱乐,也可能纯粹为了追星……在今天这个多元的消费时代,戏剧必然是分众的。如今,主流戏剧、商业戏剧、实验戏剧,各为不同的观众服务,彼此竞争又共存共荣,应属正常的戏剧生态。

  所谓“原创话剧”或主流戏剧是当今最主要的戏剧。其实,任何多元社会都有主流意识形态,但这并不因此而阻塞艺术家个人的思维空间和艺术创造力。将近一百年前,布莱希特就要人们思考这样一个问题:“戏剧怎样才能做到既有娱乐同时又有教育意义?它怎么样才能摆脱精神麻醉剂的交易呢?”(《论实验戏剧》)半个多世纪以前,阿瑟·米勒曾豪迈地宣称:“舞台是展示思想、哲学及激情地讨论人类命运的场所。”在一个日益复杂和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,人们普遍厌恶虚浮、苍白、甜腻腻的喜歌,有权利要求占有大量公共资源的体制内院团,为观众奉献直面生活现实又具有较高艺术水准的作品。

  商业戏剧大多是通俗化、娱乐化戏剧。观众是他们的恩主,票房是他们的生命。他们最努力。像开心麻花,仅仅在三月份一个月,就在朝阳区文化馆9剧场、地质礼堂、世纪剧院、北京喜剧院、海淀剧院遍地开花,几乎是后脚接前脚地推出《婚事待发》《恋爱吧!人类》《窗前不止明月光》《乌龙山伯爵》《李茶的姑妈》《爷们儿》《牢友记》等剧目。这使他们赢得大量的观众,也赢得可观的收入。孟京辉戏剧工作室,十几年来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,他们始终以蜂巢剧场为主要据点,采用轮演制的方式,推出他们的看家戏:《恋爱的犀牛》《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》《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》《两只狗的生活意见》,以及一系列创排的新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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