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牦牛” 一个汉族干部文化援藏记
时间:2019-12-10 08:20 来源:网络整理 作者:北京新闻网 点击:次
西藏牦牛博物馆。 亚格博在藏北牧区考察牦牛。本报记者觉果摄 8年前,得知57岁的他辞官重回高原,朋友们的第一反应是:这一天,终于来了! 他们知道,这个鄱阳湖养育的汉族男人,自22岁那年怀着热血和懵懂前往雪域高原,那里就成了他挥洒青春的第二故乡,更成了他塑造灵魂的精神原乡。 那片氧气稀薄却真情浓郁的莽苍大地,那段22岁到37岁最美好的年华,让他对“此生何为”有了独特的领悟和解答。 于是,第一次进藏35年后,他拒绝安享近在眼前的“岁月静好”,果决坚定地再赴“天边”,成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文化援藏者——他要建一座“世界独一无二”的博物馆。 “文博达人”单霁翔说:“我当了10年国家文物局局长,见识过很多博物馆的建设,但没有哪个博物馆的筹建过程如此感人。” 他的故事,是信念的故事,梦想的故事,感恩的故事。究其根本,是一个人对一片土地爱得深沉、对生命价值的追寻至真至纯的故事。 “不要写我,多写牦牛博物馆和西藏的人吧。” 吴雨初一再推辞,推了好几年,终于在拉萨的傍晚里妥协,同意接受采访。 “如果一定要写,少写我的本名,就叫我亚格博。” 亚格博,藏语是“老牦牛”的意思。起初,这是在拉萨八廓街上叫起来的名字。 2011年之后的那几年,八廓街上的古董商们,天天都能见到这个穿藏装、戴毡帽、背双肩包的怪老头。他不买铜佛唐卡,不买蜜蜡珊瑚,只收跟牦牛有关的“破烂儿”,说要为牦牛建博物馆。 在古董商们的笑谈间,北京的“吴雨初”变成了西藏的“亚格博”。 亚格博是个什么样的人? 在拉萨,我们向许多人打听,得到的回答是另一些问题,比如:“这个年代,怎么还有这样的人,放弃在北京优渥的工作和生活,拼死为藏族和牦牛做一件事?” 我们还听到这样一些描述—— “他是个诗人,身上有诗人的气质,但又是个非常成熟、有能力的领导。将这两方面结合起来的是他的理想,他和他那代人是实实在在的理想主义者。”助他筹办牦牛博物馆的老友说。 “憨厚、忠勇、悲悯、尽命,这是他总结的牦牛品性。其实,这更是他的品性,特别是‘尽命’。他就是一头老牦牛,他把牦牛博物馆当成自己的人生使命。”同亚格博一起跑田野调查的志愿者说。 “他不像领导,他和我们像父亲和孩子。我们特别希望他多当几年馆长,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,大家都是这个意思。”博物馆里的讲解员小伙子说。 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他做了最棒的事情。”“民族团结靠的就是这样的东西,这样的人。”他的藏族朋友们说。 亚格博是个怎样的人? “人往高处走” “听说在小小的地球之上, 有一片大大的高原。 是谁招呼了一声—— 人往高处走呵! 这一群就这么来了。 哦,兄弟! 我们一群, 是中国最后一代浪漫主义诗人……” 这诗句,出自1976年进藏的作家马丽华。 有统计称,20世纪70年代是和平时期进藏大学生数量最多的年代,而1976年,很可能是其中进藏人数最多的一年。 那一年,亚格博也加入了“人往高处走”的队伍。 这个22岁的江西青年,从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,没跟父母商量就报名支援西藏建设。 进藏后,他先被分配在海拔高、条件艰苦的藏北那曲地区嘉黎县,接着,又被调到全县海拔最高、条件最艰苦的麦地卡。 没人引路,公社只给他牵来一匹马。他问:“麦地卡在哪?我不知道啊!”送马的人说:“哦,马知道。” 背着行李卷,亚格博独自“走马上任”,在风雪中走到天黑也没走到目的地。 他怀着冻死在路上的恐惧打马到高处,看见远方有灯光,骑过去,总算找到麦地卡。 援藏16年,从最基层的乡文书干起,亚格博在高原上度过了最炽热的青春,也领教了风雪、扬沙、严寒、饥饿、高原反应和孤独。但最后沉淀在记忆里的,都是厚重的情谊。 “我有幸遇到那么多善良的人们,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,影响了我的一生。” (责任编辑:admin) |